”
“他掉下去了,他掉下去了……”穆青心神恍惚,一把抱住赵令仪,只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几个字,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赵令仪不明所以,只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,想让她情绪稳定一点。
哄了半天穆青才恢复了些理智,眼神却更加悲痛,抓着赵令仪衣袖的手指用力到泛白,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:“我们在上课,那个坑突然就出现了……没人知道那是什么,只知道有一股强烈的吸力涌出来,所有人都逃不掉……我原以为我也会掉下去,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,将我狠狠地推到外面,我回头,看见是先生……他是为了救我才掉进去的……”
一行清泪从穆青脸上滑落,她说的语无伦次,赵令仪却是听明白了。
果然如她之前推断的那样,天坑是在学子们上课时突然出现的,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,几乎是任凭宰割。
而听到穆青说傅羡之掉进了天坑,赵令仪也倒抽了一口凉气,整个人僵住了。
她看着穆青毫无神采的眸子,想起那个还未送出的合欢结,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。
那日雪白的梨花开了满树,青年的长袖被风吹得微微鼓起,望着亭台外的少女,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。
对方郑重的将合欢结交给她,托她转交给穆青,却阴差阳错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。
原本这一次赵令仪是特地来送合欢结的,却没想到这两人已是阴阳两隔。
赵令仪感觉嗓子又干又涩,说不出话来。任她在公堂上巧言善辩,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千古难遇的难题。
袖袍中的合欢结仿佛是一块烫手山芋,扎得她手指刺痛。
若是拿出来,穆青这辈子恐怕再也容不下第二人,以生命为代价的告白太过沉重,这是红绳也是枷锁,会牢牢套住穆青的下半辈子。
眼前的少女不过才十几岁,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纪。
她如何能忍心?
赵令仪感觉到有雾气模糊了视线,她的手指握紧又松开,也在进行着天人交战。
然而若是不拿出来,又怎么对得起傅羡之的殷殷嘱托?
他为了穆青苦等三年,穆青所受的煎熬他同样承受着。最后更是为了穆青牺牲自己,如果连这个满载心意的定情信物都不能让穆青知晓,又是何等残忍。
赵令仪这番挣扎穆青浑然不知,她不愿意承认傅羡之已经不测,摇摇晃晃的起身要去天坑找他,赵令仪连忙扶住她,她却身子一软,又昏迷了过去。
赵令仪将她重新放在竹榻上,内心五味陈杂。
少女脸色惨白,像一张纸,她的脸上永远充满了活力,很少有如今的样子。
英气的眼眉变的有些暗淡,惨淡的脸上毫无光泽,嘴唇干涩,透着铁青,躺在那一动不动,气息微弱。
赵令仪看着她的样子,只觉得看见的是一具尸体。
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,让她上前一步,探了探穆青鼻息,好在呼吸虽然微弱,但还是有的。
赵令仪唤了两声,穆青却没有任何反应,仿佛刚才只是回光返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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