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轻笑:“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?”
吴提冷笑:“小狐狸,别那么较真,我所珍视之人,早已尸骨无存。”
陆明瑜道:“我只是想确认师父有没有在你的手上。你说你,明知道这是个圈套,你为何还要上当?”
吴提拍着手掌,对她轻轻地笑了。
思及此处,陆明瑜又为他添了盏茶:“吴提王子,我们做个交易如何?”
陆明瑜双眼一眯:“同类人?莫非你所珍视之人也被别人拿捏住,所以你才助纣为虐?”
这番话,陆明瑜听完也陷入了沉思。
不过要是她能明白,吴提也不会成为他们的一大劲敌,至今令他们头疼不已。
吴提收回望向她的目光,呢喃一声:“终究,你我都是同类人罢了!”
谁又知道他方才的呢喃,是否是他故意透露出来混淆视听的消息?
陆明瑜端起茶盏呷了一口,认真地问道:“郁久闾吴提,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陆明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:“这是茶,不是酒,茶要一小口一小口地抿,酒才大碗大碗地喝。你还不适应大秦的生活么?”
吴提脸上的寒意散去,他咧唇一笑:“我这不是,正在找自己的家么?”
“但你比她好命,因为你遇到了一个好男人,可她没有,她的不幸从踏入北齐那片土地便开始了。”
“给我备了好茶?”
吴提的处境,陆明瑜大概能想象,必然是不好过。
陆明瑜心不在焉,时常往四处看。
陆明瑜把茶盏推过去:“有毒,你敢喝吗?”
茶香四溢,缪缦的水汽在烛光下袅袅氤氲。
陆明瑜默默地看了他半响,道:“我师父的父亲是北齐人,大秦圣祖皇帝的母亲也是北齐人,归雁城还有好多人,他们的双亲都都与你的一样,他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家,为何你不能?”
众人都听得入神了,时而捧腹大笑,时而伤心落泪。
吴提往椅背上一靠:“经你手的东西,必定美味,但凡吃的时候有任何的犹豫,都是对你手艺的不敬。”
吴提握住茶盏仰头喝下:“好茶!”
吴提这人满口谎言,且十分奸诈,谁知他口中的话几分真几分假。
但吴提为什么会在此刻说这样的话呢?
然而身世凄苦从来不是把自己疾世愤俗的情绪发/泄在无辜之人身上,也不是向幸福的人施加不幸来达到所谓的心里平衡。
但最可怜的,还是那些既有秦人血统,又流着胡人血的人。
“你的脸其实和我母亲一点也不像,但是你穿上胡服的时候,我却觉得你们像极了,后来我才发现,是气质相像,你们所散发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。”
陆明瑜又给他满了半杯,开门见山地道:“我师父在哪?”
吴提推门而入,反手将门关上,而后一撩衣摆坐到陆明瑜面前。
吴提深深地凝着陆明瑜,却没有回答陆明瑜的问题,而是陷入了回忆:“我对你心软,也是从你穿上我母亲的衣裳那一刻起。”
“可为什么?大秦的女子跟了北齐的男人,生下来后却不是北齐人也不是秦人?在北齐无容身之处,在大秦备受敌视与嫌弃。”
却因为无法选择父母而在这世上举步维艰。
吴提把茶盏往桌子中间一摊,示意陆明瑜看杯内的茶叶。
吴提道:“你的开价多少?又想从本王这里换取什么?”
他用的是“本王”,而非“我”。
自称的变化,意味着他此刻想做谁。
是那个可怜的“我”,还是那个阴险狡诈的“吴提王子”,都能从他的自称中发现端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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