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唯有此刻，他想说些什么，却发觉连个话头都找不到。
一路无言。
直到厚重的宫门徐徐打开，发出厚重而沧桑的声音时，叶南初方才顺着轿帘朝外望了一眼。
入宫了。
又要进入到这个金丝笼里了。
二人下了马车，叶南初对封言福了福身子，便径自朝九华殿走去。如今事情已经说开，倒也不必再故作亲昵。
封言站在身后，看着她的背影，她的有礼、她的疏离、她的懂事，均都让他心底烦躁。
她的身子如此瘦弱，却怎么能说出那般折磨人的决绝的话？
心口如压了一块巨石，沉闷闷的痛。
封言陡然上前，朝那背影走去。
叶南初正朝前走着，只是未等她前行几步，便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，她心口一惊，回头望来，便只觉手腕陡然一紧。
封言抓着她，大步流星朝九华殿而去。
身后侍卫刚要跟上前，却已被高风拦了下来，他看着那二人的背影，轻叹一声。总觉得皇上和叶姑娘之间……经历了许多。
九华殿外的侍卫看见走来的二人，纷纷低呼：“皇上……”
却均被一声冷冽的声音吓到：“滚。”
素云看着跟在皇上身后的叶南初，脸色煞白，满眼担忧。以往皇上哪怕生气，对叶姑娘都是有礼甚至纵容的，从未如今日这般……像一头发怒的豹子，雷霆之怒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九华殿殿门在身后关上。
天色渐阴，殿内的火炉静静燃着，有些昏暗，香炉正冒着缕缕香烟。
叶南初几乎在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抵在门后，眼前封言的呼吸沉重而温凉，他捧着她的脸颊，近乎呢喃般暧昧低唤着：“南初……”
下刻，垂首便压了下来。
唇一点点在朱唇上辗转、摩挲，带来点点酥麻。
叶南初大骇，初时没有反应过来，待反应过来，方才不断挣扎。可封言的吻细密却缠绵，密不透风的将她包裹在其中。
“封言……”她低唤着他的名字。
封言却如未闻。
他这段时日对她很好，一点点的接近，一点点的缩短二人间的距离，可是方才看着她的背影，他是真的怕了。
怕她再次离开，怕她将他推得更远。甚至他在想，是不是他对她太好了？是不是一定要将她用困得、如她当初一般用心计手段，她才能留在他身边。
唇齿间一阵苦涩。
封言倏地回神，映入眼中的，是一双含了泪的双眸，如被水洗过，正望着他，朦朦胧胧的。
她哭了？
封言逐渐松开了她，指尖轻轻将她的泪接住。
为什么呢？
“封言，”叶南初看着他，朱唇有些红肿，泛着诱人的光泽，“你又想做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封言启唇，声音沙哑，好一会儿缓缓道，“我对你还不够好吗？”
“好？”叶南初突然笑了出来，“这算好吗？封言，你宁愿对那个甚么都不记得的叶南初好，也不愿成全我吗？”
“可你要离开啊！”封言陡然作声。
他如何能成全她？送她离开？看着她远离他的生命？也许有一天，还会看着她嫁给别人？
那不若杀了他。
叶南初沉默下来，垂眸不语。
“我说过，我心悦你的，南初……”封言呢喃低语，手背轻轻蹭着她的脸颊，下刻突然将她拥入怀中：“所以，我绝不会让你离开。”
叶南初睫毛轻颤，抬头望着他。
他明明说着喜欢，可是为何听着“心悦”那二字，却这么伤心呢？就好像等了许久的礼物，从前世等到今生，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的重燃希望。可最终还是等到她不抱任何期待了。
也是在这时，礼物却来了。
最终，她垂眸，再不看他。
封言却轻轻捧着她的双颊：“你看看我。”
看看现在的他。lt/div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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